第89章 空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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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瀟先一步趕到現場, 感知了一下敵人的數量和分布情況。
沒多久，陌柔和雲遲也到了。
“奚楠呢？”環顧四周找不到奚楠，陌柔有些詫異。她以為事關莫溪, 他無論如何都會趕來。
慕瀟淡淡地回應：“是我讓他不要來。他來了也沒什麽用。上次的情況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——莫溪根本不聽他的。而且，聯邦不能失去他這個人才。”
有些時候，慕瀟真是比她還要理智。
“好，說說現場的情況。”陌柔一邊問著, 一邊打開光腦，刷新指揮系統, 看了眼他們這邊的人員分布, 呈包圍狀態，中間有一片區域是空白的。
“考慮到目標的特殊能力, 我們的人不能太集中, 所以把目標所在的整片區域都包圍了起來。群眾的疏散工作正在進行，人比較多，需要點時間。”
“嗯。”陌柔應著，微微皺眉——經過上次的接觸, 機甲、戰機之類的殺傷性載具都不能用, 很容易被反向利用。
不過，以她對這個反聯邦組織的了解, 他們的武器裝備，還沒有好到需要她調動殺傷性載具的地步。
更何況, 又不是只有目標有特殊能力，他們這邊不也有秘密武器嗎。
陌柔看向雲遲, 後者覺察到她的目光，朝她點了下頭。
奚楠剛捕捉到目標的蹤跡，他們就火速趕了過來，目標肯定存在於包圍圈裏逃不掉。
考慮到目標的特殊能力，在場每個人都攜帶了特制的自我捕捉裝置，一旦發現自己的意志有被侵蝕的跡象，就啟動裝置將自己困在原地無法動彈。
此外，參與這次行動的大部分成員，光腦都進行過改造，設有精神力和信息素的感知系統，一旦目標出現在感知範圍內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逃掉。
甕中捉鱉。這次任務的成功率，能達到百分之90吧。
很高對不對？
陌柔笑了一下——花憐什麽的，根本不足為懼。這一世，慕瀟可是站在她這邊的。
一段時間後，群眾的疏散工作順利完成。
沒有了群眾的幹擾，慕瀟能輕松掌握包圍圈裏所有敵人的動向。
“他們往北邊逃了。”慕瀟邊說邊上了一輛懸浮轎車。
陌柔和雲遲立刻跟上。
陌柔用最快的速度關上車門，對著指揮系統命令道：“執行4組註意，人朝你們那邊去了，在我們趕到前，無論如何都要守住！”
“是！”
慕瀟飆起車來，誰也擋不住。從包圍圈的最南邊到最北邊，只用了短短十分鐘。
但是，在飆車的過程中，他覺察到有個人正朝著不同的方向前進。
“陌柔，往北沖的有三十多個人，還有個往南去了。”
“一個？”陌柔詫異了一下。
慕瀟“嗯”了一聲。
陌柔看了眼指揮系統，明明南邊的防守是最嚴密的，怎麽會有人朝那裏去呢？
她連忙向守在南邊的人轉達了慕瀟的話：“執行1組註意，有個人朝你們那邊去了，若有問題及時向我匯報！”
“是！”
然而，那個人最終也沒能和守在南邊的人交上手。
因為，在他抵達包圍圈之前，就被人攔了下來。
攔下他的人騎在一輛浮空車上，下車後，他瀟灑地摘下頭盔，露出一頭漂亮的金發。
“喲~”奚楠把頭盔往浮空車的車把上一掛，看著被他攔下的人——是莫溪。
莫溪停下腳步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只見他的視線稍稍下移，落在他頸側，那裏有一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的針孔。
上一次見面時，奚楠揍了莫溪一拳，他並不是一時沖動，也不僅僅是想揍醒他。
他在揍他的時候，把一個迷你定位裝置刺進了他的頸側。
所以，這半個月裏，其實他一直都掌握著莫溪的動向，大大減少了他偵察的工作量。
——每天都只需要調查定位區域範圍內的監控即可。
這件事，陌柔是知道的，所以她經常派人去定位區域範圍內查探，試圖捕捉到花憐的身影，哪怕一次。
然而，花憐就好像禁錮在城堡裏的公主，一次都沒有在公共場合露過臉。
無法確定花憐跟莫溪是否在一起行動，第四支隊只能忍耐。
直到今天下午，總算透過一扇玻璃窗，捕捉到了一個哪怕待在家裏也完全包裹在黑色衣服裏的人。
慕瀟不讓奚楠跟去現場，而奚楠也沒打算跟著他。
他從一開始就想好了，他要單獨過來，跟莫溪做個了結。
看著面前的莫溪，奚楠嘆了口氣。
“怎麽辦呢莫溪。”奚楠無奈輕笑，“每一次沒見到你之前，我都想親手殺了你，徹底結束你的痛苦。可每一次見到你，又徹底沒了這個念頭。”
“有人說我賤，或許真是這樣吧。哪怕你標記了別人，哪怕你強行標記了我，哪怕你現在都不算個完整的人……”
“我還是喜歡你。”
“所以，我不會讓你過去的。”奚楠掏出一把麻zui槍，對準了莫溪的胸口，“我絕不會讓你過去跟執行組交手！”
話音剛落，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|機，然而，就在他扣動扳|機的瞬間，莫溪的身子一沈，輕松躲過，然後猛地朝他沖過來。
奚楠不躲不閃，在他和自己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又是一槍！
莫溪往旁邊一側，再次避開，然後一把抓住奚楠的手腕，用力扭到了他的身後。
“啊——”奚楠慘叫了一聲，在莫溪可怕的力量下被迫單膝跪下，手骨錯位，手一松，槍便從手上掉了下去。
奚楠連忙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間的匕首，果斷往後一刺，紮進莫溪的手臂。
然而莫溪仿佛感覺不到疼痛，扭他胳膊的力道絲毫沒有放松。
“疼……莫溪，放手！”奚楠又紮了莫溪一刀。
莫溪更加用力了。
“哢嚓”一聲，奚楠既手骨錯位後，手臂也被硬生生地折斷。
“啊——我錯了！我知道錯了！你松開！”奚楠拼命掙紮，可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莫溪的束縛。
畢竟是莫溪呢……身為Alpha，要是沒他強，反而會讓他頭疼。自己一輩子都打不過他吧。
等等，現在是無腦吹的時候嗎！
奚楠強忍住手臂骨折的疼痛，一腳踩在莫溪的腳背上，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拼命掙紮。
可他越是掙紮，莫溪越是用力。
要死了麽？
奚楠的視線迅速模糊，狠狠地咬了下唇：“莫溪……我愛你。”
陌柔和慕瀟抵達目的地的時候，剛好和逃過來的組織成員撞上。
根本沒給雲遲出場的機會，短短十分鐘，他們便在執行4組的協助下把所有目標就地處決。
其中沒有花憐，也沒有莫溪。
奇怪，這兩個人會在哪裏？
陌柔聯系了執行1組的組長，得到的回應是沒看到可疑的目標。
由於距離太遠，慕瀟也不知道靠近南邊的地方發生了什麽。
“縮小包圍圈！”——這是唯一的選擇了。
陌柔一聲令下，所有成員往中心地帶靠近，將包圍圈漸漸縮小。
然後莫溪先花憐一步被人發現了。
在聽到“我愛你”三個字的時候，莫溪的動作奇跡般地頓了一下，手上的力道也稍有放松。
奚楠立刻把握住機會，將受傷的手臂一扭，自損一臂掙脫了莫溪的束縛，然後扔掉另一只手上的匕首，就地一滾，經過麻zui槍旁邊時把槍撿了起來。
他連忙舉槍瞄準莫溪，然而，還沒來得及扣動扳|機，就聽到了“砰”的一聲巨響。
——執行1組的人發現了他們！
奚楠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，看著莫溪肩上的彈孔楞了一會兒，連忙反應過來，沖到他身前，張開雙臂擋住他。
“不準傷他！”奚楠嘶吼，“誰允許你們傷他的！”
“呃，奚楠上將？您這是……”
“誰也別過來！誰敢過來我一槍……”
話還沒說話，後腰處一陣劇痛，迫使奚楠發出一聲悶哼。
他咬牙忍耐，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莫溪撿了他扔的匕首，捅了他一刀。
然後，不等他反應過來，匕首拔出，插入。
第二刀。
“奚楠上將！您躲開啊！這樣下去您會死的！”
奚楠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，耳邊的聲音也變得遙遠起來。一股腥甜湧上喉嚨，從他唇邊溢出來，一部分順著他的下巴滴落，還有一部分繼續沿著他的脖子流進他的領口。
後腰處的傷似乎不那麽痛了……
剛這樣想完，又是一陣劇痛。
第三刀。
唉，這下是真要死了吧。
那麽，至少……
莫溪，讓我再抱你一下啊。
奚楠強行支撐著自己的意識轉過身，視線已經徹底模糊，所以看不清莫溪的臉，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。
他不顧一切地抱住他，緊緊抱住。
鮮血從莫溪肩上的彈孔裏流出來，染紅了他的衣服。
奚楠的後背也被大量湧出的鮮血迅速染紅。
他一個沒站穩往前一傾，重心不穩的莫溪便被他帶倒在地上，壓在身下。
兩人的肌膚緊密相貼，那一刻，沒有人註意到，莫溪的眼中有了光澤。眼淚從他一側的眼眶裏流出來，順著額角滑落，無聲無息。
他的動作停了。
與此同時，奚楠徹底失去意識，陷入了昏迷。
包圍圈還在縮小。
知道南邊的情況後，陌柔忍不住“嘖”了一聲：“奚楠這個混蛋……不過他說得對，誰讓你們朝莫溪開槍了？！技術組的麻醉劑呢？既然控制住莫溪了就快點給他註射啊！醫療組先給奚楠做現場急救！”
處理完那邊的情況，陌柔的腳步一頓。
因為她看到她的指揮系統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藍點。
——感知到了花憐的精神力！
她連忙關掉和執行1組的語音，問身邊的慕瀟：“就前面這棟樓，感知到什麽沒有？”
慕瀟搖了搖頭，卻又很快楞了一下，改口道：“有，很微弱……就一個。”
陌柔調出前面這棟樓的空間結構圖，以最快的速度選出了路線：“一半人跟我走。慕瀟，你帶著另一半人從後面繞過來。”
“好。”
“雲遲，跟著我。”
“嗯。”
陌柔聽到雲遲的回應，不再猶豫，朝花憐所在的地方沖了過去。
花憐就在一樓的某間房裏，陌柔往她的方向靠近了沒幾步，指揮系統上便又多了個黃點，和藍點重合——花憐的信息素也被感知到了。
把莫溪派去了南邊，把剩下所有人派去了北邊，自己則待在包圍圈的正中心一動不動——這是個什麽操作？
帶著疑惑，陌柔和慕瀟幾乎同時從兩個不同的入口，進了花憐所在的房間。
他們的槍口都準確地瞄準了花憐的腦袋，然而，誰也沒能開出那一槍。
這是……什麽？
房間的正中央，立著一個黑色的十字架。
十字架上纏繞著綠色的藤蔓，上面有著白色的花。
藤蔓緊緊纏繞著一名少女的身體，將她固定在十字架上。
少女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漆黑中。
漆黑的衣袍，漆黑的裙擺，漆黑的絲襪。
雙手也被一雙漆黑的手套遮得嚴嚴實實。
她低垂著頭，半張臉隱藏在寬大的連衣帽下看不真切，唯一能看見的唇沒有弧度，甚至沒有半絲血色。
就像已經死了一般。
雪白的花雕零，飄落到她腳下，產生了一種詭異而淒涼的美。
什麽情況？
陌柔警惕地看著這個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少女，還沒來得及問出自己的疑惑，就見雲遲上前幾步，走到十字架前。
陌柔皺了下眉，壓低聲音道：“回來。”
雲遲聽而不聞，擡起一只手，試著揭開了少女的連衣帽。
那一刻，全場一片死寂。
陌柔想象過慕瀟母親的長相。
在她心裏，能把慕瀟折磨成這樣的人，不會好看到哪裏去。她甚至聯想到了老巫婆。
然而，此時此刻，被固定在十字架上的少女，她的容顏，竟讓陌柔看呆了一瞬，仿佛看到了天使。
花憐即便閉著雙眼，也美到不可思議。
她跟慕瀟長得有五分相似，臉頰優美的弧度和長長的睫毛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。
事實證明，一個人的外表，和TA的內心，是完全沒有關聯的。
誰能想到，眼前這個“少女”，比天使還聖潔的外表之下，是一顆比惡魔還醜陋的心呢？
“姐姐，在殺你之前，我有句話想問你。”
一陣詭異的沈默過後，雲遲第一個開口了。
他稱呼她為“姐姐”。
話音落了，奇跡一般的，本以為已經死亡的少女，緩緩睜開了她那雙如星辰般閃耀的雙眼。
然而，這雙眼睛再美麗，也蒙著一層死氣，跟莫溪的眼睛一樣沒有神采。
雲遲見她睜眼，臉上閃過一絲愕然，但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了自己的問題：“當年，你不跟我說一聲就失蹤，是主動拋棄的我，還是被人強行帶走的？”
聽到這個問題，除了被問的花憐，房間裏其他人都是一楞，不明白雲遲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。
——萬一花憐的回答是他想要的，難道他還打算當場反水不成？
在眾人緊張的視線裏，花憐始終和雲遲面無表情地對視著，一動不動。
空洞的眼神，宛若一具空殼。
忽然，慕瀟放下了舉槍的手，也試探著走到了十字架前。
他看了幾眼十字架上的少女，發出一聲嗤笑：“你不是她。”
這不是花憐。不是那個讓他萬分恐懼，不折磨他就活不下去的母親。
這真的只是一具空殼。
“慕瀟？”陌柔不懂他的意思，“從采集到的信息素看，這個人就是花憐不會錯。”
“不是。”慕瀟回答得斬釘截鐵，“這不過是具沒有靈魂的人偶。”他說著，毫不猶豫地舉槍、射擊、一槍爆頭。
——就跟他前世對陌柔做的那樣。
愕然從陌柔臉上一閃而過，她盯著花憐額上的血洞看了一會兒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，也舉起手中的槍，朝十字架上的藤蔓開了一槍：“把她的屍體放下來！”
在場所有人聽令，弄斷藤蔓，把花憐的屍體從十字架上放了下來。
然後他們看到了刻在十字架上的一行字——
一切，才剛剛開始。
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，是落款。
陌柔走上前，手指在那行落款上輕輕摩挲了一下，嗤笑。
居然真是這樣——花憐的背後，還有人。
這個落款，這個字跡，實在太眼熟了。她前世見過無數次——屬於這個反聯邦組織真正的首領。
那個人不是花憐，只是利用了花憐的能力，猜測了她的意願，根據她的意願展開了行動。
——把一切的線索都往她身上引導，覺得不好玩了，自己全身而退，消失無蹤，假裝從未出現過。
這次的任務，就像個笑話，完全在這個神秘人的掌控之中。
TA把一群棄子扔到了北邊，把莫溪和他們分開，讓他去了南邊，有意歸還。
最後，把花憐這個“BOSS”像禮物一樣裝飾起來送給了他們，並在她身後的十字架上留下了戰書一樣的話語。
“被徹徹底底地耍了……”陌柔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後，轉身離開，“任務結束，後勤組留下處理現場，醫療組帶傷員去救治，其他人，該回哪兒回哪兒去。”
一周後，處理完這起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案子，陌柔把雲遲和花憐的資料整理了一遍，以此作為證據，起訴了自己的父親，將他關押，強迫他結束了對Omega覆活劑的研究。
事實證明，Omega覆活劑對Omega精神力的影響完全未知，實在太危險了，無法投入到實際運用中。
陌柔的父親被關押後，一開始情緒十分激動，不停喊著：“我就快成功了！我的實驗一直都有進展你們看不到嗎！花憐只被覆活了身體，沒有自己的意識，但雲遲已經被我喚醒了靈魂！事實證明我能成功的！還差一點，還差一點我就能覆活我的妻子了！！！”
沒有人理睬他，包括陌柔。
後來，陌柔在她父親的實驗室裏找到了她母親的屍體，被保存得很好。
她本想一把火將她燒了，永絕後患，可最終沒有那麽做。
這大概是她父親唯一的念想了。
——他連未完成的藥劑都敢給她註射，卻遲遲不敢將接近完成的藥劑註射進她母親的身體，可見他重視她母親，遠勝於她。
也可以理解。
畢竟，是她導致了她母親的死亡。
封鎖了父親的實驗室，將他的研究設為禁忌後，陌柔給她和慕瀟申請了一個長假，聯邦總部批準了。
她把第四支隊暫時托付給葉晟和雲遲，自己則和慕瀟一起回了家。
不過，在回家之前，他們先去醫院看了眼奚楠和莫溪。
他們在一個病房裏接受治療。
莫溪傷得不重，其實很早就出了院，只是為了陪著奚楠才遲遲不肯走。
奚楠剛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被下了病危通知書，好在經過一整夜的搶救，順利脫離了生命危險，現在也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。
陌柔和慕瀟去探望的時候，兩人都醒著。
莫溪正坐在奚楠床邊餵他吃橘子。
覺察到兩人的出現，莫溪楞了一下，隨即抿了下唇，沒有說話。
——自從被救回來後，他只跟奚楠說過話，在其他人面前都假裝自己是啞巴。
他不說話，奚楠只好笑著替他說：“你們怎麽有空來？”
“幹嘛？不歡迎？”陌柔挑眉。
“怎麽會？”奚楠眨了下眼睛，似乎有些興奮。
下一秒，陌柔知道了他興奮的理由。
“終於有人來陪我們了！上午的時候還有幾個護士陪著的，但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開口他們全跑了。”奚楠表示很委屈，“我也沒說什麽奇怪的話啊，就說我家莫溪以前是我們軍校綜合成績第一啊，人長得帥身材又好——這大家都看得出來不是嗎？他脾氣也超好的，從來不對我發火，打架總讓著我，但我知道他比我強多了，看我這身傷，我家莫溪認真起來就是這麽強大！我跟你們說，別看他現在不說話跟個悶葫蘆似的，其實他說話聲音超好聽的！唱歌也超好聽！他還會彈鋼琴！這個世上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……”（以下省略一千字無腦吹）
陌柔：“……”
慕瀟：“……”
陌柔無語地看向莫溪，想說他怎麽不管管奚楠，結果看到莫溪正微笑地看著奚楠，眼神裏全是寵溺。
陌柔一把拽過慕瀟的手：“我們還有事，溜了溜了。”
“欸，這就走了？我還沒說完啊！”奚楠看著兩人加快腳步逃離的背影，不滿地撇了下唇。
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捏了一下。
他下意識地回頭，只見莫溪笑得無奈。伸手捏完他的臉後，輕聲開口：“說那麽多，渴不渴？去給你倒杯水。”
奚楠立刻笑開：“渴。你要餵我喝哦~嘴對嘴的那種。”
莫溪繼續微笑：“好，餵到你滿意為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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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多久，陌柔和雲遲也到了。
“奚楠呢？”環顧四周找不到奚楠，陌柔有些詫異。她以為事關莫溪, 他無論如何都會趕來。
慕瀟淡淡地回應：“是我讓他不要來。他來了也沒什麽用。上次的情況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——莫溪根本不聽他的。而且，聯邦不能失去他這個人才。”
有些時候，慕瀟真是比她還要理智。
“好，說說現場的情況。”陌柔一邊問著, 一邊打開光腦，刷新指揮系統, 看了眼他們這邊的人員分布, 呈包圍狀態，中間有一片區域是空白的。
“考慮到目標的特殊能力, 我們的人不能太集中, 所以把目標所在的整片區域都包圍了起來。群眾的疏散工作正在進行，人比較多，需要點時間。”
“嗯。”陌柔應著，微微皺眉——經過上次的接觸, 機甲、戰機之類的殺傷性載具都不能用, 很容易被反向利用。
不過，以她對這個反聯邦組織的了解, 他們的武器裝備，還沒有好到需要她調動殺傷性載具的地步。
更何況, 又不是只有目標有特殊能力，他們這邊不也有秘密武器嗎。
陌柔看向雲遲, 後者覺察到她的目光，朝她點了下頭。
奚楠剛捕捉到目標的蹤跡，他們就火速趕了過來，目標肯定存在於包圍圈裏逃不掉。
考慮到目標的特殊能力，在場每個人都攜帶了特制的自我捕捉裝置，一旦發現自己的意志有被侵蝕的跡象，就啟動裝置將自己困在原地無法動彈。
此外，參與這次行動的大部分成員，光腦都進行過改造，設有精神力和信息素的感知系統，一旦目標出現在感知範圍內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逃掉。
甕中捉鱉。這次任務的成功率，能達到百分之90吧。
很高對不對？
陌柔笑了一下——花憐什麽的，根本不足為懼。這一世，慕瀟可是站在她這邊的。
一段時間後，群眾的疏散工作順利完成。
沒有了群眾的幹擾，慕瀟能輕松掌握包圍圈裏所有敵人的動向。
“他們往北邊逃了。”慕瀟邊說邊上了一輛懸浮轎車。
陌柔和雲遲立刻跟上。
陌柔用最快的速度關上車門，對著指揮系統命令道：“執行4組註意，人朝你們那邊去了，在我們趕到前，無論如何都要守住！”
“是！”
慕瀟飆起車來，誰也擋不住。從包圍圈的最南邊到最北邊，只用了短短十分鐘。
但是，在飆車的過程中，他覺察到有個人正朝著不同的方向前進。
“陌柔，往北沖的有三十多個人，還有個往南去了。”
“一個？”陌柔詫異了一下。
慕瀟“嗯”了一聲。
陌柔看了眼指揮系統，明明南邊的防守是最嚴密的，怎麽會有人朝那裏去呢？
她連忙向守在南邊的人轉達了慕瀟的話：“執行1組註意，有個人朝你們那邊去了，若有問題及時向我匯報！”
“是！”
然而，那個人最終也沒能和守在南邊的人交上手。
因為，在他抵達包圍圈之前，就被人攔了下來。
攔下他的人騎在一輛浮空車上，下車後，他瀟灑地摘下頭盔，露出一頭漂亮的金發。
“喲~”奚楠把頭盔往浮空車的車把上一掛，看著被他攔下的人——是莫溪。
莫溪停下腳步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只見他的視線稍稍下移，落在他頸側，那裏有一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的針孔。
上一次見面時，奚楠揍了莫溪一拳，他並不是一時沖動，也不僅僅是想揍醒他。
他在揍他的時候，把一個迷你定位裝置刺進了他的頸側。
所以，這半個月裏，其實他一直都掌握著莫溪的動向，大大減少了他偵察的工作量。
——每天都只需要調查定位區域範圍內的監控即可。
這件事，陌柔是知道的，所以她經常派人去定位區域範圍內查探，試圖捕捉到花憐的身影，哪怕一次。
然而，花憐就好像禁錮在城堡裏的公主，一次都沒有在公共場合露過臉。
無法確定花憐跟莫溪是否在一起行動，第四支隊只能忍耐。
直到今天下午，總算透過一扇玻璃窗，捕捉到了一個哪怕待在家裏也完全包裹在黑色衣服裏的人。
慕瀟不讓奚楠跟去現場，而奚楠也沒打算跟著他。
他從一開始就想好了，他要單獨過來，跟莫溪做個了結。
看著面前的莫溪，奚楠嘆了口氣。
“怎麽辦呢莫溪。”奚楠無奈輕笑，“每一次沒見到你之前，我都想親手殺了你，徹底結束你的痛苦。可每一次見到你，又徹底沒了這個念頭。”
“有人說我賤，或許真是這樣吧。哪怕你標記了別人，哪怕你強行標記了我，哪怕你現在都不算個完整的人……”
“我還是喜歡你。”
“所以，我不會讓你過去的。”奚楠掏出一把麻zui槍，對準了莫溪的胸口，“我絕不會讓你過去跟執行組交手！”
話音剛落，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|機，然而，就在他扣動扳|機的瞬間，莫溪的身子一沈，輕松躲過，然後猛地朝他沖過來。
奚楠不躲不閃，在他和自己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又是一槍！
莫溪往旁邊一側，再次避開，然後一把抓住奚楠的手腕，用力扭到了他的身後。
“啊——”奚楠慘叫了一聲，在莫溪可怕的力量下被迫單膝跪下，手骨錯位，手一松，槍便從手上掉了下去。
奚楠連忙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間的匕首，果斷往後一刺，紮進莫溪的手臂。
然而莫溪仿佛感覺不到疼痛，扭他胳膊的力道絲毫沒有放松。
“疼……莫溪，放手！”奚楠又紮了莫溪一刀。
莫溪更加用力了。
“哢嚓”一聲，奚楠既手骨錯位後，手臂也被硬生生地折斷。
“啊——我錯了！我知道錯了！你松開！”奚楠拼命掙紮，可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莫溪的束縛。
畢竟是莫溪呢……身為Alpha，要是沒他強，反而會讓他頭疼。自己一輩子都打不過他吧。
等等，現在是無腦吹的時候嗎！
奚楠強忍住手臂骨折的疼痛，一腳踩在莫溪的腳背上，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拼命掙紮。
可他越是掙紮，莫溪越是用力。
要死了麽？
奚楠的視線迅速模糊，狠狠地咬了下唇：“莫溪……我愛你。”
陌柔和慕瀟抵達目的地的時候，剛好和逃過來的組織成員撞上。
根本沒給雲遲出場的機會，短短十分鐘，他們便在執行4組的協助下把所有目標就地處決。
其中沒有花憐，也沒有莫溪。
奇怪，這兩個人會在哪裏？
陌柔聯系了執行1組的組長，得到的回應是沒看到可疑的目標。
由於距離太遠，慕瀟也不知道靠近南邊的地方發生了什麽。
“縮小包圍圈！”——這是唯一的選擇了。
陌柔一聲令下，所有成員往中心地帶靠近，將包圍圈漸漸縮小。
然後莫溪先花憐一步被人發現了。
在聽到“我愛你”三個字的時候，莫溪的動作奇跡般地頓了一下，手上的力道也稍有放松。
奚楠立刻把握住機會，將受傷的手臂一扭，自損一臂掙脫了莫溪的束縛，然後扔掉另一只手上的匕首，就地一滾，經過麻zui槍旁邊時把槍撿了起來。
他連忙舉槍瞄準莫溪，然而，還沒來得及扣動扳|機，就聽到了“砰”的一聲巨響。
——執行1組的人發現了他們！
奚楠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，看著莫溪肩上的彈孔楞了一會兒，連忙反應過來，沖到他身前，張開雙臂擋住他。
“不準傷他！”奚楠嘶吼，“誰允許你們傷他的！”
“呃，奚楠上將？您這是……”
“誰也別過來！誰敢過來我一槍……”
話還沒說話，後腰處一陣劇痛，迫使奚楠發出一聲悶哼。
他咬牙忍耐，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莫溪撿了他扔的匕首，捅了他一刀。
然後，不等他反應過來，匕首拔出，插入。
第二刀。
“奚楠上將！您躲開啊！這樣下去您會死的！”
奚楠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，耳邊的聲音也變得遙遠起來。一股腥甜湧上喉嚨，從他唇邊溢出來，一部分順著他的下巴滴落，還有一部分繼續沿著他的脖子流進他的領口。
後腰處的傷似乎不那麽痛了……
剛這樣想完，又是一陣劇痛。
第三刀。
唉，這下是真要死了吧。
那麽，至少……
莫溪，讓我再抱你一下啊。
奚楠強行支撐著自己的意識轉過身，視線已經徹底模糊，所以看不清莫溪的臉，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。
他不顧一切地抱住他，緊緊抱住。
鮮血從莫溪肩上的彈孔裏流出來，染紅了他的衣服。
奚楠的後背也被大量湧出的鮮血迅速染紅。
他一個沒站穩往前一傾，重心不穩的莫溪便被他帶倒在地上，壓在身下。
兩人的肌膚緊密相貼，那一刻，沒有人註意到，莫溪的眼中有了光澤。眼淚從他一側的眼眶裏流出來，順著額角滑落，無聲無息。
他的動作停了。
與此同時，奚楠徹底失去意識，陷入了昏迷。
包圍圈還在縮小。
知道南邊的情況後，陌柔忍不住“嘖”了一聲：“奚楠這個混蛋……不過他說得對，誰讓你們朝莫溪開槍了？！技術組的麻醉劑呢？既然控制住莫溪了就快點給他註射啊！醫療組先給奚楠做現場急救！”
處理完那邊的情況，陌柔的腳步一頓。
因為她看到她的指揮系統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藍點。
——感知到了花憐的精神力！
她連忙關掉和執行1組的語音，問身邊的慕瀟：“就前面這棟樓，感知到什麽沒有？”
慕瀟搖了搖頭，卻又很快楞了一下，改口道：“有，很微弱……就一個。”
陌柔調出前面這棟樓的空間結構圖，以最快的速度選出了路線：“一半人跟我走。慕瀟，你帶著另一半人從後面繞過來。”
“好。”
“雲遲，跟著我。”
“嗯。”
陌柔聽到雲遲的回應，不再猶豫，朝花憐所在的地方沖了過去。
花憐就在一樓的某間房裏，陌柔往她的方向靠近了沒幾步，指揮系統上便又多了個黃點，和藍點重合——花憐的信息素也被感知到了。
把莫溪派去了南邊，把剩下所有人派去了北邊，自己則待在包圍圈的正中心一動不動——這是個什麽操作？
帶著疑惑，陌柔和慕瀟幾乎同時從兩個不同的入口，進了花憐所在的房間。
他們的槍口都準確地瞄準了花憐的腦袋，然而，誰也沒能開出那一槍。
這是……什麽？
房間的正中央，立著一個黑色的十字架。
十字架上纏繞著綠色的藤蔓，上面有著白色的花。
藤蔓緊緊纏繞著一名少女的身體，將她固定在十字架上。
少女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漆黑中。
漆黑的衣袍，漆黑的裙擺，漆黑的絲襪。
雙手也被一雙漆黑的手套遮得嚴嚴實實。
她低垂著頭，半張臉隱藏在寬大的連衣帽下看不真切，唯一能看見的唇沒有弧度，甚至沒有半絲血色。
就像已經死了一般。
雪白的花雕零，飄落到她腳下，產生了一種詭異而淒涼的美。
什麽情況？
陌柔警惕地看著這個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少女，還沒來得及問出自己的疑惑，就見雲遲上前幾步，走到十字架前。
陌柔皺了下眉，壓低聲音道：“回來。”
雲遲聽而不聞，擡起一只手，試著揭開了少女的連衣帽。
那一刻，全場一片死寂。
陌柔想象過慕瀟母親的長相。
在她心裏，能把慕瀟折磨成這樣的人，不會好看到哪裏去。她甚至聯想到了老巫婆。
然而，此時此刻，被固定在十字架上的少女，她的容顏，竟讓陌柔看呆了一瞬，仿佛看到了天使。
花憐即便閉著雙眼，也美到不可思議。
她跟慕瀟長得有五分相似，臉頰優美的弧度和長長的睫毛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。
事實證明，一個人的外表，和TA的內心，是完全沒有關聯的。
誰能想到，眼前這個“少女”，比天使還聖潔的外表之下，是一顆比惡魔還醜陋的心呢？
“姐姐，在殺你之前，我有句話想問你。”
一陣詭異的沈默過後，雲遲第一個開口了。
他稱呼她為“姐姐”。
話音落了，奇跡一般的，本以為已經死亡的少女，緩緩睜開了她那雙如星辰般閃耀的雙眼。
然而，這雙眼睛再美麗，也蒙著一層死氣，跟莫溪的眼睛一樣沒有神采。
雲遲見她睜眼，臉上閃過一絲愕然，但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了自己的問題：“當年，你不跟我說一聲就失蹤，是主動拋棄的我，還是被人強行帶走的？”
聽到這個問題，除了被問的花憐，房間裏其他人都是一楞，不明白雲遲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。
——萬一花憐的回答是他想要的，難道他還打算當場反水不成？
在眾人緊張的視線裏，花憐始終和雲遲面無表情地對視著，一動不動。
空洞的眼神，宛若一具空殼。
忽然，慕瀟放下了舉槍的手，也試探著走到了十字架前。
他看了幾眼十字架上的少女，發出一聲嗤笑：“你不是她。”
這不是花憐。不是那個讓他萬分恐懼，不折磨他就活不下去的母親。
這真的只是一具空殼。
“慕瀟？”陌柔不懂他的意思，“從采集到的信息素看，這個人就是花憐不會錯。”
“不是。”慕瀟回答得斬釘截鐵，“這不過是具沒有靈魂的人偶。”他說著，毫不猶豫地舉槍、射擊、一槍爆頭。
——就跟他前世對陌柔做的那樣。
愕然從陌柔臉上一閃而過，她盯著花憐額上的血洞看了一會兒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，也舉起手中的槍，朝十字架上的藤蔓開了一槍：“把她的屍體放下來！”
在場所有人聽令，弄斷藤蔓，把花憐的屍體從十字架上放了下來。
然後他們看到了刻在十字架上的一行字——
一切，才剛剛開始。
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，是落款。
陌柔走上前，手指在那行落款上輕輕摩挲了一下，嗤笑。
居然真是這樣——花憐的背後，還有人。
這個落款，這個字跡，實在太眼熟了。她前世見過無數次——屬於這個反聯邦組織真正的首領。
那個人不是花憐，只是利用了花憐的能力，猜測了她的意願，根據她的意願展開了行動。
——把一切的線索都往她身上引導，覺得不好玩了，自己全身而退，消失無蹤，假裝從未出現過。
這次的任務，就像個笑話，完全在這個神秘人的掌控之中。
TA把一群棄子扔到了北邊，把莫溪和他們分開，讓他去了南邊，有意歸還。
最後，把花憐這個“BOSS”像禮物一樣裝飾起來送給了他們，並在她身後的十字架上留下了戰書一樣的話語。
“被徹徹底底地耍了……”陌柔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後，轉身離開，“任務結束，後勤組留下處理現場，醫療組帶傷員去救治，其他人，該回哪兒回哪兒去。”
一周後，處理完這起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案子，陌柔把雲遲和花憐的資料整理了一遍，以此作為證據，起訴了自己的父親，將他關押，強迫他結束了對Omega覆活劑的研究。
事實證明，Omega覆活劑對Omega精神力的影響完全未知，實在太危險了，無法投入到實際運用中。
陌柔的父親被關押後，一開始情緒十分激動，不停喊著：“我就快成功了！我的實驗一直都有進展你們看不到嗎！花憐只被覆活了身體，沒有自己的意識，但雲遲已經被我喚醒了靈魂！事實證明我能成功的！還差一點，還差一點我就能覆活我的妻子了！！！”
沒有人理睬他，包括陌柔。
後來，陌柔在她父親的實驗室裏找到了她母親的屍體，被保存得很好。
她本想一把火將她燒了，永絕後患，可最終沒有那麽做。
這大概是她父親唯一的念想了。
——他連未完成的藥劑都敢給她註射，卻遲遲不敢將接近完成的藥劑註射進她母親的身體，可見他重視她母親，遠勝於她。
也可以理解。
畢竟，是她導致了她母親的死亡。
封鎖了父親的實驗室，將他的研究設為禁忌後，陌柔給她和慕瀟申請了一個長假，聯邦總部批準了。
她把第四支隊暫時托付給葉晟和雲遲，自己則和慕瀟一起回了家。
不過，在回家之前，他們先去醫院看了眼奚楠和莫溪。
他們在一個病房裏接受治療。
莫溪傷得不重，其實很早就出了院，只是為了陪著奚楠才遲遲不肯走。
奚楠剛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被下了病危通知書，好在經過一整夜的搶救，順利脫離了生命危險，現在也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。
陌柔和慕瀟去探望的時候，兩人都醒著。
莫溪正坐在奚楠床邊餵他吃橘子。
覺察到兩人的出現，莫溪楞了一下，隨即抿了下唇，沒有說話。
——自從被救回來後，他只跟奚楠說過話，在其他人面前都假裝自己是啞巴。
他不說話，奚楠只好笑著替他說：“你們怎麽有空來？”
“幹嘛？不歡迎？”陌柔挑眉。
“怎麽會？”奚楠眨了下眼睛，似乎有些興奮。
下一秒，陌柔知道了他興奮的理由。
“終於有人來陪我們了！上午的時候還有幾個護士陪著的，但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開口他們全跑了。”奚楠表示很委屈，“我也沒說什麽奇怪的話啊，就說我家莫溪以前是我們軍校綜合成績第一啊，人長得帥身材又好——這大家都看得出來不是嗎？他脾氣也超好的，從來不對我發火，打架總讓著我，但我知道他比我強多了，看我這身傷，我家莫溪認真起來就是這麽強大！我跟你們說，別看他現在不說話跟個悶葫蘆似的，其實他說話聲音超好聽的！唱歌也超好聽！他還會彈鋼琴！這個世上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……”（以下省略一千字無腦吹）
陌柔：“……”
慕瀟：“……”
陌柔無語地看向莫溪，想說他怎麽不管管奚楠，結果看到莫溪正微笑地看著奚楠，眼神裏全是寵溺。
陌柔一把拽過慕瀟的手：“我們還有事，溜了溜了。”
“欸，這就走了？我還沒說完啊！”奚楠看著兩人加快腳步逃離的背影，不滿地撇了下唇。
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捏了一下。
他下意識地回頭，只見莫溪笑得無奈。伸手捏完他的臉後，輕聲開口：“說那麽多，渴不渴？去給你倒杯水。”
奚楠立刻笑開：“渴。你要餵我喝哦~嘴對嘴的那種。”
莫溪繼續微笑：“好，餵到你滿意為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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